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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名片的渭南文化表达
2017-08-31 09:42  

赵永强

 以前,渭南城的街道不叫大街,叫马路。一马路、二马路、三马路、……,几条东西走向的马路,平行铺开,直挺挺戳在城中。后来,政府给几条大街作了新命名,例如东风大街、胜利大街、乐天大街等,但是,土生土长的渭南人,多数还是习惯于“马路”的叫法。

马路大多平坦开阔,通达顺畅,或徒步穿行,或飙车炫酷,出行方便,感觉又很爽。但渭南人喜好马路,则更钟情于马路的“直”。一条一马路,东西数十里,贯通渭南城,直挺挺,坦荡荡,暗合渭南人骨子里“刚直”的秉性。而一个“马”字,会勾起人们许多美妙的联想。

渭南地处关中东部,素有“三秦要道,八省通衢”之称,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。雄踞天下的潼关古城,“飞鸟不能逾”的十二连城烽火台,逶迤南北的秦魏古长城,渭南俨然是一个偌大的古战场。在这片土地上,曾经历过秦晋对垒,汉唐峥嵘,宋金剑戟,明清刀兵。于遍地狼烟中,信马由缰,纵横驰骋,一直是渭南心潮澎湃的冲动。

刚直是渭南文化的因子,在几千年的历史演进中,铸就了渭南的人文精神。耿直、直爽、直来直往,直截了当,是渭南人的思维惯性和行为方式。西北五省吼秦腔,各有各的吼法,唯有华阴老腔吼得独一无二。几个艺人一台戏,一人唱满台吼,略带沙哑的唱腔,古朴浑厚、慷慨激昂、苍凉悲壮。加上木板凳、半截砖、自制的琴弦等乐器助阵,以土得掉渣的演艺方式,阐释着渭南先民的生存状态和生命体验,它包容着渭南地域文化人格的生命精神与艺术精神,凸显出独特而鲜明的地域文化气韵,因而极易同当地民众的生命精神发生共振。

刚直往往表现为尚武。老腔演绎的内容,大多是征战剿杀的故事,像《薛仁贵征东》、《斩余元》、《取四郡》等剧目,像“喝令一声人马动,摇旗呐喊好威风,那个胆大犯吾令,三尺宝剑不留情”、“军令一声震山川,人披铠甲马上鞍,大小三军齐呐喊,天斜地动鬼神寒”之类的唱词,无不慷慨激昂,唱出气吞山河、马革裹尸的粗犷和豪迈,唱出东府人的冷倔和苍然。这种尚武情调亦充盈于渭南的其他民间艺术形式。华县皮影、同州梆子、蒲城民间社火“血故事”等,大多以征战剿杀故事为题材。蜚声国内外的韩城党家村民居建筑群,其城墙、看家楼、泌阳堡及夹层墙哨门等攻防兼备的古代防御体系,从另一个侧面折射出东府人的尚武心态。

刚直之于渭南乃是一种担当。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,是对民族命运的担当;王鼎尸谏,是对江山社稷的担当;司马迁忍辱负重,是对个体生命的敬畏;白居易讽喻褒贬,是对黎民疾苦的关注。抗日战争初期,东府的合阳、白水、蒲城、临潼、大荔、朝邑、平民等地民众,自发组织队伍赴中条山浴血奋战,拒敌于黄河东岸,是对家乡故土的坚守和捍卫。

刚直之于渭南又是一种舍弃。王鼎与杨虎城同为蒲城人。王鼎作为文臣,官至军机大臣、东阁大学士。杨虎城将军作为爱国名将,不仅以西安事变闻名于世,“二虎守长安”的事迹至今仍传为佳话。两个人所处时代相距数百年,一个于鸦片战争期间选择以“尸谏回天听”,悬梁自缢。一个为了抗日而发动西安事变,把自己送上了不归路。孔子说:“志士仁人,无求生以害仁,有杀生以成仁。”其是之谓乎。在蒲城民间,有一种叫“血故事”的社火,以“血”字出头,血的场面、血的装扮、血的活体表现,贯以民间传说、历史事件为内容的“血刃、血耻”的故事造型,用朴素的正义理念,颂扬除暴安良、为民除害的侠肝义胆,用血的故事来警示后人,昭示“德之美”、“品之高”。其人其事,其风土人情,无不表现出一种舍我其谁的胆识和豪气,表现出地域文化人格的“血性”。

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的三门峡库区移民,是集体有意识的舍弃。地处三门峡淹没区的渭南境内的朝邑、华阴等县的几十万民众,抱着“迁一家,保千家”、“一人迁,万人安”的信念,离开故土,迁徙到宁夏、山西及渭南地区其他县。此后二十多年间,渭南城市不建设,工业不布局,造成长期的负面效应,这是渭南的断臂之痛。1984年,渭南地区所辖的临潼、蓝田划归西安,是渭南的切肤之痛。面对种种分分合合的变迁,没有一种大襟怀,大气概,大无畏的舍弃精神,渭南何以担当?何以负重前行?从这个角度来看,渭南能取得今天的建设和发展成就,恰恰彰显了渭南人的坚韧。

在外地人眼中,渭南人是“直肠子”、“一根筋”,直来直去,不善于变通,直话直说,不掖着藏着。王鼎是直来直去的典型。《清史稿》本传称:“鼎清操绝俗,生平不受请托,亦不请托于人。”王鼎年轻时赴北京参加礼部考试,东阁大学士、军机大臣王杰赏识他的才华,很想笼络他。王杰是韩城人,与王鼎同乡同宗,有意提携乃人之常情,但王鼎却坚辞不受。鸦片战争中,王鼎极力主战,力挺林则徐。当时道光皇帝已决意议和,王鼎在廷谏、哭谏均告失败的情况下,以“尸谏回天听”,自缢于圆明圆,怀里揣着“条约不可轻许,恶例不可轻开,穆不可任,林不可弃也”的遗疏。

司马迁作为汉廷太史令,在李陵兵败投敌朝野震动的情形下,却向汉武帝盛言:“陵事亲孝,与士信,常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。其素所畜积也,有国士之风。……且陵提步卒不满五千,深輮戎马之地,抑数万之师,虏救死扶伤不暇,悉举引弓之民共攻围之。转斗千里,矢尽道穷,士张空拳,冒白刃,北首争死敌,得人之死力,虽古名将不过也。身虽陷败,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。彼之不死,宜欲得当以报汉也。”终于若怒了汉武帝,招来祸端,身受腐刑之辱。

张奚若先生是朝邑人。作为国民参政会参政员,他评价国民党政权是“好话说尽,坏事做绝”。他振臂疾呼:“假若我有机会看到蒋先生,我一定对他说,请他下野,这是客气话;说得不客气点,便是请他滚蛋!”他在西南联大发表演讲,面对六七千人的听众,畅言“现在中国害的政治病是:政权为一个毫无知识的、非常愚蠢的、极端贪污的、极端反动的和非常专制的政治集团所垄断。这个集团就是中国国民党……”解放后,在中共中央统战部举行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座谈会上,他提出了十六字批评:“好大喜功,急功近利,鄙视既往,迷信将来。”实实在在放了一炮。

司马迁、王鼎、张奚若三公皆为儒雅之士,不世之材,却都豪情万丈地作雷鸣之声,一个个大义凛然,置生死于度外。倘若没有“达则兼济天下”、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的情怀,何以行此惊人之举。例数渭南历史名流,一代廉吏、“四知先生”杨震,再造唐室、功盖天下的郭子仪,“救时宰相” 阎敬铭,以及近代水利家李仪祉,现代教育家杨松轩等,莫不一脉相承,皆能“临大节而不可夺”,以天下为己任。

徐志摩先生曾有一段描述张奚若的文字:

奚若这位先生,如其一个人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,是个“硬”人。他是一块岩石,还是一块长满着苍苔的,像老头儿的下巴;这附生的青绿越显出他的老硬,同时也是他的姿态。他是个老陕,他的身体是硬的,虽则他会跳舞;他的品性是硬的,有一种天然不可侵不可染的威严;他的意志,不用说,更是硬的。他说要做什么就做什么,他说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;他的说话也是硬的,直挺挺的几段,直挺挺的几句,有时候这直挺挺中也有一种异样的妩媚,像张飞与牛皋那味道;他的文章,更不用说了,不但硬,有时简直是僵的了!

这是张奚若先生的写照,也是渭南先贤圣哲的写照,同时也是渭南地域文化人格的写照。
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渭南人的“直”与“硬”源自于渭南山水的浸染。渭南多山多水。山以华山为最。华山以险峻闻名。奇峰,怪石,云海,鸣泉,飞瀑,千尺幢,百尺峡,老君犁沟,长空栈道,鹞子翻身,令人心惊肉跳。站在山下翘首望去, 群峰兀立挺拔,陡峭无比。登临极顶,俯瞰山谷,千丈绝壁,直立如削。因为山高地险,渭南人就有大山的气魄,因为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,渭南人就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抗争精神和敢为人先的情怀。

渭南是黄河、渭河、洛河的交汇区。交汇区内有六条支流注入黄河和渭河,到了汛期,黄河水常倒流入渭河和洛河,形成奇特的三河湿地。洽川是黄河流域最大的湿地,国家级风景名胜区。黄河烟波浩淼处,洽川千眼神泉,万顷芦苇。全长200余公里的秦晋黄河大峡谷,北起韩城龙门,南达风陵古渡,一路惊涛拍岸,激流勇进。贾平凹《黄河魂赋》道:“看黄河有好多好去处,但要看黄河的精神气势,去合阳洽川最好。”

晋人张华在《博物志》中说:“地以名山为之辅佐,石之为骨,川之为脉,草木为之毛,土为之肉。”渭南以华山为骨架,以黄河大峡谷为血脉,以河滨湿地为肌肤,山水的奇崛,铸就了渭南地域文化人格的奇崛。

渭南被誉为字之源、酒之源、史之源。字圣仓颉、史圣司马迁、酒圣杜康皆与渭南有着极深的渊源。在白水县史官村,仓颉庙已有1800余年历史。据庙内现存碑刻记载,“历汉唐以来,未尝稍替”。鲁迅先生说汉字有三美:“意美以感心,一也;音美以感耳,二也;形美以感目,三也。”汉字有别与表音文字的最大特点在于它的表意性。如“信”,《说文》解释:“信,诚也,从人言”。即人说的话要真实,如果一个人讲话不真诚,就达不到做人的基本原则。“仁”,《说文》解释:仁者,亲也。从人二。《中庸》解释:仁者,人也。即做人要做一个有爱心,有信用,能够对别人以帮助的人。“孝”,《说文》解释:孝,从老省,从子,子承老也,善事父母者也。这种蕴含在汉字中的朴素的哲学思想和做人道理,是渭南人的思想根基和行为准则。

杜康造酒的传说在渭南流传已久。渭南人与酒也有不解之缘。渭南农村有句俗语:陵里有兔狗撵出,肚里有话酒撵出。酒壮英雄胆,醉酒狂言,借酒发疯的情景在渭南屡见不鲜。尼采在《偶像的黄昏》写到:“一个如此解放了的精神,怀着喜悦和信赖的宿命论立于天地之间,深信仅有个体被遗弃,在整体中万物都被拯救和肯定---他不再否定……但这一个这样的信念是一切可能信念中最高的,我名之为酒神精神。”渭南的先贤圣哲是否也偶尔借酒以壮行色,我不敢揣测。但是,他们无论是清醒还是醉狂,内心都坚守着一个坚定的信念,充满着激荡和激情。

国学大师文怀沙先生说:陕西渭南这四个字是光彩夺目的,这里人文荟萃,其人文精神确让人为之振奋,所以,渭南文化让我们以后的人们都会神驰不已。

“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”司马迁以生死的体验,诠释了渭南人的生命寓意。“史家之绝唱,无韵之离骚”,何尝不是渭南地缘文化和人文精神的写照。作为一个在渭南滚打了三十多年的“老渭南”,曾与朋友谈及渭南的城市名片,先以“马路”冠之,不妥。联想到渭南的山山水水,生生死死、是是非非,何不名之曰:奇崛山水,血性渭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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